海棠本無香

與世隔絕,不與外人通。

【奉天逍遙/無差】幸好錯過

清倉舊文。仙魔一剛入坑寫的,所以設定與官方有出入。

當時我眼中的天跡大概就是一個行動FLAG,大寫的死旗插在頭上XD

不料現在居然是法儒FLAG立得最多,簡直「天地唯吾,立旗無數」......









  他說,重逢後,總感覺與你的距離更遙遠了。

  你總深不見底的眼眸滑過一絲暖意,說,君奉天永遠是君奉天。你想,無論時光過去多少年,這個人還是一樣愛撒嬌。

  你說著,卻沒有轉身過去看他,所以你不曉得他蒼白的臉龐上毫無笑意,只有一抹從不在你眼前流露的哀傷。

  大概是因為,君奉天永遠是君奉天,玉逍遙卻不再只是玉逍遙。

  你在被玄尊收為弟子時,滿心以為那個未曾蒙面、道號「仙心藏玄」的師兄,應該是個一襟瀟灑,兩袖飄飄的人──一如玄尊一般,謫仙般的人物。

  直到你入了雲門──準確來說,是你即將踏入雲門時,你才發現,仙心藏玄玉逍遙、你的大師兄,是一個除了外表以外,與「仙」字完全沾不上關係的人。

  那天,你跟著玄尊的腳步,踏上雲門前的步雲橋,玄尊對你說道:「奉天,過了此橋,前方便是雲門──」話未盡,你便聽見一聲哀悽的鸞鳴,從白雲深處刺破蒼穹而來,那正是玄尊口中雲門的方向。

  你見到玄尊臉色微微一黑,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又是一聲清脆啼聲,這次卻來自頭頂上方,你不由得抬起頭,然後便猝不及防地撞進那雙清澈的水晶紫眸裡。你愣愣的保持著仰首的動作,想著,這人的眼睛,是你見過最好看的眼睛。你是如此入迷,以至於沒有發現這雙眸子的主人正姿態狼狽的掛在一隻鸞鳥身上。

  「玉逍遙!你又在欺負青鸞!」耳邊忽然傳來玄尊的喝斥,你終於醒過神來。玉逍遙?仙心藏玄玉逍遙?

  還不待你在心底列好等式「玉逍遙=仙心藏玄玉逍遙=玄尊首徒=我的師兄」,你的師兄便從天上掉了下來──

  落到了你的面前。

  那對漂亮的眸子彎彎的對著你笑,又回過首對著玄尊揚起更燦爛狗腿的笑容,「師尊!你回來了!」

  與此同時,天上又傳來一道長長鸞鳴,由遠而近。青鸞自天俯衝而下,在你的師兄頭上用力一踩,便朝雲門的方向返回了。

  觀青鸞羽毛凌亂、怒氣沖沖的模樣,再看看正忙不迭討饒的玉逍遙,不知怎的,你微妙的了解到了方才發生了何事。

  肯定是玉逍遙強迫騎乘青鸞,惹怒了他吧。

  「師尊,你麥再敲我的頭了,我只是想讓青鸞帶我在附近繞一繞,你看,他剛剛不是把我丟下來了嗎?我沒有欺負他啦……」被玄尊用指節一下下敲著腦袋瓜,玉逍遙雙手抱頭,可憐兮兮的說道。

  「還敢說!青鸞是本座故友暫寄雲門的弟子,是客人,你身為雲門大師兄不好好照顧他就算了,還整天欺負他不能化形!」說著,玄尊又狠狠的彈了一下玉逍遙的額頭。

  縮了縮肩膀,誇張的痛呼了下,玉逍遙扁扁嘴,「師尊,那隻臭鳥也常常找我麻煩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」

  瞧著自家首徒那副「師尊你好無情好無理取鬧」的表情,玄尊終於收回教訓徒弟的手指,沒好氣的回道,「好了,這副樣子成何體統,為師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。」

  玉逍遙見師尊消氣,開心地笑起來,乖乖整理好被折騰得凌亂的衣襟,矜持地說道,「師尊,這位道友是……?」他一雙眼睛好奇地望著你,面上卻又裝作一派淡然。

  「奉天是為師這次外出收的弟子,也就是你的師弟。」玄尊望向你,眼神溫和,「奉天,這是你師兄,逍遙。」

  你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,「師兄,奉天久仰。」心裡卻想著:傳說和現實的差距真是驚人啊。但你心中卻沒有幻想破滅的失落,反而隱隱有些歡喜。

  你的師兄一把拉起你的手,笑瞇瞇的回道,「不用多禮。以後終於有人陪我一起受苦啦!」

  「逍遙!」

  「啊,我是說,終於有人陪我一起接受師尊的教誨了,好期待啊!」

  「師弟!」

  「嗯?」

  「來去打香腸!」

  「我在忙。」

  「來啦、來啦!」

  你終於從書堆裡抬起頭,無奈的看向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你房間的玉逍遙。

  「放手,你這樣我怎麼寫字。」你動了動被對方巴得緊緊的右臂。

  「回來再寫啦!」抱著你的手臂,黏在你身上的師兄使出一百零一招的撒嬌耍賴。

  你放下筆,一百零一次的妥協,「那回來後,你要幫我找資料。」

  見你站起身,玉逍遙歡呼一聲,拉著你的手,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門,「好、好、好,奉天你說什麼都好。」

  你被拉著,腳步有點倉促,嘴角卻彎了起來,「你這次有帶錢吧?」

  「有啦!」玉逍遙頭也不回的隨口應道。

  「有帶銅錢吧?明珠跟玉珮店家可找不開。」你悄悄地回握對方拉著你的手。

  「有、有啦!」

  你見身前人的耳根泛上了淡淡的粉色,微微瞇起眼,無聲地笑了笑。

  後來,小師妹入了師門,她和她的兄長完全不同,嫻靜溫雅。

  後來,小師妹離開了你們。

  後來,你離開了雲門。

  後來,師尊失蹤了。

  後來,你和你的師兄重逢了。

  分離的歲月太長,長到讓他不再隨意的擁抱你,長到讓你不再放肆的牽他的手。

  也長到,讓你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遙遠。

  你匆匆離開小師妹的墓前,留下他一人。

  他望著你離去的背影許久,終於收回了目光。

  他一口乾盡酒杯,又在墳前撒下一杯酒,算上你離去前的數量,這是第三杯。他對逝去的亡妹說道,「小妹,你我的眼光總是相同,相同的好。」

  他又斟了杯酒撒了一圈,自己再飲一杯,「可惜,你太含蓄,我太猶豫。」

  他撒下第五杯,飲下第五杯,「不過,幸好錯過了,不然妳走的時候,他該多傷心?」

  第六杯,「我走的時候,他又該多傷心?」

  第七杯……第八杯……

  風聲和著枝葉搖動的窸窣聲,掩過了他逐漸放輕的嗓音。

  落葉打著捲從墓前刮過。他低聲笑著,罰了小妹十杯,飲盡了十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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