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像禮司是個單純的人。他會朝自己認定的方向全力以赴。
安娜一直以為自己和這個人唯一的交集是,他們都很喜歡尊漂亮的紅色。
直到少女成王。
強大力量帶來的只有痛苦和無力。
因力量前任主人死去所帶來的痛苦,因無法充分掌握力量保護吠陀羅的無力。
而這分力量的覺醒,卻牽起了她和青王的聯繫──不,應該說,是櫛名安娜與宗像禮司的羈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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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越來越明白,為什麼尊總是喜歡和這個人做對。
當你見到宗像禮司的時候,因為他冷淡疏離的眼神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,使人很難注意到他的外貌多麼傑出。
但是當他眯起眼來時,卻個明艷得讓人心動的標誌麗人。
不過,比起惹他慍怒的眯起眼,她更喜歡看他有些慵懶的瞇著美麗的羅蘭色眸子望著自己。那樣放鬆的姿態,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的。
她心底小小的偷偷的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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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並不恨禮司。即便他殺了尊。
只是每每瞧見他出神的時候,總忍不住想,這個無比苛求自己的男人,是不是在悲傷,是不是想著,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,便能去找那個肆意任性的前任赤王了?
王權者,天生便是自由的強者,沒有人能夠要求他豁出力量與生命去完成職責。
只不過,那份職責與他的理念一致,所以宗像禮司並不吝惜自己的性命。
是的,安娜無比清晰的明白,這個冷靜而理性的男人,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。如果說他不願立即的死去,也只是因為,為了他的信念,而非他渴望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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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禮司。」
第一次聽見她這麼呼喚青王的時候,不論吠陀羅或是青組都只是愣了愣。
她向來直喚他人名字,吠陀羅的人也都習慣了,只是直呼名字這件事在青王和赤王間,似乎有幾分太過親近。
青組的人則想著,啊,好久沒聽到室長的名字了,居然都快忘了,室長不叫室長,叫做宗像禮司呢。
而宗像禮司則喊她「赤王」。
相反的,當青王第一次喚她名字時,吠陀羅的少年們砸開了鍋。
在街上他們--吠陀羅與青組--不期而遇,遠遠的,青王似有所覺的側首望向她,待她走近他後,微微笑著喊道,「安娜。」
那個剎那,街上彷彿安靜了數秒,直至八田炸毛似的大呼小叫打破寂靜錯覺:「你這個死眼鏡,別想誘拐我家安娜!少叫這麼親密!」
宗像禮司頓了頓,恢復臉上一貫的冷淡,「只是前任王權者之間的關係。」
他其實可以不必解釋的,安娜心想。於是她輕聲說道,「不是的。禮司和我是朋友。」少女的嗓音柔軟得彷彿羽毛般劃過心房。
宗像禮司微怔,露出有些困惑的眼神,方才風輕雲淡的接話,「啊,是啊。」
安娜卻忍不住笑了起來,禮司剛才一定在想:「朋友?我什麼時候有朋友了?」真是可愛的人。
「是很重要的朋友。」
少女微笑著說。